他挑起大拇指,啧啧赞叹道:「哥哥这分胸怀真让小弟佩服得五体投地!接到书信小弟才知道,那几个美婢,哥哥竟然都赏给手下……」 程宗扬连忙拦住,「可不是赏!老吴、小魏都是我兄弟,他们跟翠烟、莺儿看对眼,那是缘分。你说她们怎么没看中我呢?」 黄色-=文学 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.com 最新地址--免地址发布:huangsewenxue.net 自动回复-地址邮箱:bijiyinxiang@gmail.com 石超被他逗得大笑,半晌才喘着气道:「哥哥这分心意真没得说了。说实话,我也知道张侯爷、桓三爷他们不大看得上我们金谷石家。只有程哥是能交心的朋友。」 程宗扬笑道:「你不是嫁翠烟和莺儿的吗?怎么跑来跟我交心?」 石超拍着胸脯道:「这点小事还用哥哥费心?我已经吩咐谷安,就按我们石家嫁女儿的规矩办!有半点纰漏,石胖子的头割下来让哥哥当球踢!」 程宗扬回头道:「会之!听到了吗?石少主陪的这份嫁妆可不少!你跟老吴和小魏说,别丢咱们兄弟面子,聘金下厚点!」 石超扯住他道:「哪里要聘金!」 「行了!」 程宗扬拍了拍他的肩,「我知道你有钱。聘金是给翠烟和莺儿面子,跟你没什么关系。石胖子,你不会专门为这事跑一趟吧?」 石超眼睛挤成一条缝,笑道:「我听说那几个美婢哥哥一个都没受用,心里着实不安。哥哥不是没去过金枝会馆吗?今天小弟陪哥哥去好生乐乐!」 程宗扬不禁大为心动,左右没什么大事,出去轻松一趟倒是个好主意。石胖子亲自跑来,这分心够诚的,总不能让他白跑一趟吧。 程宗扬一回头,秦桧便道:「我去知会长伯一声,这便与公子一道去。」 程宗扬道:「行了,你的事还不够忙?我就是出去散散心,要你跟着多没意思。」 自从上次程宗扬被苏妲己伏击,秦桧就和吴三桂订下规矩,无论何时两人必定有一个跟在程宗扬身边。秦桧劝道:「公子,不可不慎。我和长伯必有一个随行的。」 程宗扬抱起肩,「我怎么听着像坐牢呢?」 这句话一出来,任秦桧舌灿莲花也没处说了,只好看着程宗扬与石超在石府护卫的簇拥下绝尘而去。 金枝会馆所在的雀燕湖位于建康东郊,大掌柜章瑜早已得信在馆外等候。他消息灵通之极,这些日子建康的暗流,外界虽然不知详情,他却摸得七、八成,知道这位程少主已经是城内牵动八方的人物,更是卖力巴结,一见面就抢上来,亲手为两人掀起车帘。 石超与章瑜熟稔之极,让他扶着下车,笑道:「章老板,看看我请来的是哪位贵客?」 胖得像球一样的章瑜利落地屈膝打个千,笑道:「程少主大驾光临,令敝馆篷壁生辉!」 「章老板太客气了。」 程宗扬一面笑着寒暄几句,一面留心看着这处金枝会馆。 看得出这处会馆建造颇费了一番心血,楼馆依山傍水,分布在数十亩的园林中,错落有致,华丽不减金谷园,却多了几分难得的雅致。金枝会馆是记名式的私人会馆,这会儿客人不多,湖光山色间,静谧非常。 章瑜一边请两人入内,一边笑道:「不知程少主喜好曲乐还是歌舞?」 程宗扬两手一摊,「我头一次来,什么都不懂。客随主便吧。」 石超道:「哥哥不是要请戏班吗?会馆的百戏不错,章老板,来几出精彩的看看。」 「请!请!请!」 章瑜一叠声把两人让进一处楼馆中。 那楼馆有三层高,馆内墨紫色天鹅绒从天花板一直垂到地上,房顶悬着十几盏琉璃灯,虽然不及别墅的水晶吊灯壮观,也颇为不俗。灯下正对着中间一座圆形平台,周围摆着坐榻和长几;三人一进来,那些琉璃灯便同时亮起。灯光直射将平台映得通明,旁边的坐榻却隐藏在阴影中。 程宗扬一阵遗憾。这个舞台式的楼馆本来该自己发明,没想到又让八爪章鱼抢先一步,看来世上的聪明人还真不少。 馆里的坐榻也与众不同,坐榻前方的地面陷下尺许,可以让人把脚垂到下面。章瑜在坐榻前开出凹处,既迎合建康世家的习俗,又让自己这种不习惯跪坐的人能放松一下;虽然比直接用椅子麻烦十倍,却是两全其美的选择。单看这处设计,程宗扬就能断定这处会馆的客人不只来自建康。 这边过来几个美婢,每人身旁两个,给客人捧巾、奉茶。程宗扬坐在榻上,舒服地伸开腿,拿起茶盏喝了一口。 帷幕一角飞出一只小黄雀,吱吱喳喳飞舞一圈,灵动之极。忽然一只苍黑大鹰破空飞下,利爪一把擒住小雀,展翅飞向屋顶,在琉璃灯上顾盼自雄。接着两只白鹤翩然飞出,一边舞动翅膀,一边发出清呖。 金枝会馆的乐舞百戏果然不同凡响,程宗扬看出这些鸟雀都是有人用丝线操纵的,难得的是无论做工还是展翅动作都逼真至极,没有一点雕琢的痕迹。 突然一条巨蟒游了出来,昂首朝白鹤咬去。白鹤振翅而起,飞上轻纱做成的云霄。 旁边美婢道:「这是鱼龙曼延。」 那边石胖子已经把美婢搂在怀里,上下其手;程宗扬也不客气,拥着她的腰肢道:「为什么叫鱼龙曼延?」 「鱼龙和曼延各是一种走兽。这乐舞便是兽舞。」 石超道:「旁人都是让优伶手执做好的鸟兽,章老板这里是只见其物,不见其人,高明得紧!」 章瑜道:「石爷谬赞了。前些日子小的从海商手里买了几只异兽,还请两位爷观赏。」 说着一只异兽爬上舞台,庞大体形让程宗扬一眼便认出来,「河马?」 章瑜道:「这是海商从僧耆洲捕来的,程少主竟然认得?」 程宗扬已经看出那只河马只是模型,外表看起来虽然一模一样,但走动时有些差别。想来扮成河马的优伶没见过它走路的样子。 接着出来的是一只大猩猩,扮戏的优伶还捶了几下胸膛,模仿大猩猩吼叫几声,然后是角马、土豚、羚羊……每一只都是用原物的皮骨制成。 程宗扬看得有趣,笑道:「章老板这里的东西还真不少。」 石超嘿嘿笑了两声:「金枝会馆的鱼龙曼延可不是看这个的。章老板,把你压箱底的上来,等程哥哥看过,我们好听曲子。」 章瑜拍了几下手掌,正在台上耍弄的非洲土豚翻滚一下,人立起来,将豚首翻开,却是一个披着土豚模型的美貌女子。她穿着皮制紧身衣,大半肌肤都裸露在外,此时卸去土豚妆扮,在台上维妙维肖地模仿着土豚的动作和叫声,引得石超哈哈大笑。 程宗扬也觉得好笑。口技也是百戏一种,这些优伶多半都学过,难得她一个女子学得这么像。 扮成土豚的优伶还未离开,另一只动物粉墨登场。这次那优伶没有披兽皮,只戴了一个头套,颈部以下雪白肌肤赤裸着,上面绘着斑纹,光着身子爬上舞台。 石超笑道:「程哥,这东西你认识吗?」 程宗扬喉咙有些发干,「斑马!」 石超怪叫道:「章老板!我说吧!程哥的见识在咱们建康是独一份!谢太傅那么有见识的人,上次看鱼龙曼延也没认出来。这回连皮都没套,程哥一眼就看出来了!」 章瑜也觉得惊讶。鱼龙曼延和动物园展览差不多,饶是王、谢世家的子弟博识多闻,见到这些僧耆洲的异兽也啧啧稀奇,十种也未必认得一种,可这位程少主竟然全都认得。 金枝会馆的鱼龙曼延在建康名声显赫,但在馆内私下表演时又是另一番景象。那名扮作斑马的优伶只在头上套着斑马头套,遮住面孔,剩下的部位通体全裸,胸乳、腰背、屁股上用油彩绘出斑纹。她身材颇为标致,丰乳翘臀,充满女性诱惑,这会儿在台上扭臀摆乳,媚态十足。尤其是屁股里还塞着一条黑白相间的斑马尾巴,随着她的动作在白光光的雪臀间扭来扭去,让人禁不住欲火升腾。 这种新奇的花样,连看惯A片的程宗扬都觉得新鲜。他拥着怀里的美婢,眼睛盯着台上的斑马裸女,暗道章胖子的金枝会馆果然有一套,难怪能吸引这么多大有来头的客人。 章瑜一直在旁看着程宗扬的脸色,见状打了个手势,扮作斑马的优伶顺从地爬下舞台来到榻侧。 章瑜道:「既然程少主有兴趣,不如让她伺候。」 望着美女雪白大屁股上绘的斑马纹,程宗扬狠狠咽了口唾沬。 章瑜连忙道:「这位是盘江来的程少主,你可要小心伺候。」 那优伶迟疑一下,四肢着地爬到程宗扬面前,低声道:「程公子。」 程宗扬一怔。这声音听起来颇有些耳熟,只是一时想不起在哪里听过。 这边石超已经搂住那名扮成土豚的美貌优伶,伸出肥手在她腿间摸弄,一边让她学土豚的叫声。怀里的美婢让出位置,一边帮他解开衣物,轻笑道:「这奴婢生得一张又白又大的好屁股,才扮得斑马。公子且坐,让她翘起屁股伺候。」 程宗扬犹豫一下:「先把头套摘了吧。」 扮成斑马的优伶取下头套,露出一张媚艳面孔。 程宗扬惊叫道:「芝娘?怎么是你?」 芝娘苦涩地笑了一下。 章瑜察颜观色,连忙道:「程少主原来认识?她以前在画舫做过,因为出了事才到馆里来。总共也没有几天。」 程宗扬道:「出了什么事?」 芝娘低声道:「前些日子画舫来了几名客人。奴家一时不察,被他们抢了钱财,还放火烧了画舫。那画舫本是租来的,为了还钱,奴家只得自卖自身,幸好得章老板收留。」 程宗扬道:「原来是这样。你怎么不找我呢?找萧……狐狸也行啊。」 芝娘涩然一笑,没有作声。她不过是个倚舟卖笑的粉头,若去萧侯府,只怕没进门就被赶出来。 章瑜试探道:「程爷……」 程宗扬哈哈笑了两声:「没事、没事,没想到碰到熟人了。章老板,下面的节目该是什么了?」 章瑜还没开口,石超就道:「那个五天六记有趣得紧,哥哥也来看看。」 程宗扬看着芝娘身上绘的斑纹,心里微觉不忍,一面笑道:「上次就听你说过。什么五天六记?听着这么稀奇。」 章瑜笑道:「回程爷,石爷怕是记错了,该是五天竺记。」 程宗扬怔了一下,「五天竺记?」 章瑜道:「公子可能不知,天竺东边的叫东天竺,西边的叫西天竺,加上南天竺、北天竺和中天竺,一共分成五处,却有几十国。两年前中天竺的戒日王驾崩,一个叫阿罗那顺的臣子叛乱,五天竺混战不休,结果东天竺被灭。会馆便编了出戏,说的就是这事。」 这段故事自己听过,程宗扬想着:这是阿姬曼家的事啊! 程宗扬心头跳了几下。五原城那个夜晚,漂亮的小舞姬骗自己逃走,险些把自己害死,可她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善良女孩。知道自己要死,先把纯洁的处女身给自己做为补偿。后来自己把她买下来,将剩下的钱都给了她,不知道她现在有没有回到自己亲人身边。 「篷、篷……」 思索间,熟悉的手鼓声响起,舞台重新明亮起来。 程宗扬回过神来,朝芝娘一笑,不动声色地把她拥到怀里,掩住她赤裸肉体。芝娘露出感激神情,程宗扬却张大嘴巴,呆呆看着舞台上一个自己曾见过的女子。 请续看《六朝清羽记》二十 第二十集 【简介】 玉鸡巷热热闹闹地办起婚宴,程宗扬也乐见出生入死的兄弟们有了家室。 他舒心地到湖边别墅左拥右抱,岂料碰上云丹琉前来单挑。 为了让小紫排解战书,他忍痛把手中的产业及股分交换出去,偏偏死丫头还让美人们挑逗他,死命挖出他仅有产业,讽他「人为色亡」! 云如瑶在他再次夜探时,镇定地献上冰滑娇嫩的身子,这时他才知晓自己能解她身上寒毒,然而他仍顶着「萧公子」身份…… 原以为日子可以舒心下去,未料巡视产业时被怀恨的苏妲己计杀,甚至还让小魏夫妇赔了性命,连小紫都不能不使尽全力和妖术一拼。 遭受暗算的程宗扬和重伤昏厥的小紫落入大江,深深沉底…… 第一章 故人 黑暗中,一个优美的身影静静坐着,她盘着腿,叠放的双足脚心朝天,素白纤手放在膝上,拇指轻扣中指,食指、无名指、小指张开,状如兰花。微微低着头,乌亮发丝黑瀑般披在颈后。 良久,她松开中指,双掌摊开,合在一起,掌心相接,慢慢旋转,然后缓缓分开。 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,素白的掌心没有丝毫变化。她重新收回双手,深吸缓吐,稳住吐纳的气息。凝聚一丝微弱的气息后,她再次重复刚才的动作。 无论她如何催动,记忆中的一幕都没有出现。但她一遍又一遍做着徒劳无功的努力,始终没有放弃。 不知过了多久,当她再次分开双掌,终于有一抹微弱光线从她洁白的掌心透出,淡得几乎看不出来。 她握紧手掌,香肩微微抖动。良久,她站起身,将自己的身体洗浴干净,妆扮一新。 建康。雀燕湖。 金枝会馆西侧,一座酷似圆形剧场的楼阁内,深紫罗兰色的天鹅绒帷幕低垂下来,幕上缀着大大小小的水晶,在琉璃灯的映照下,宛如无数星辰。 程宗扬坐在榻上,两边一左一右各坐着一个胖子,一个是石胖子石超,另一个是章胖子章瑜。石超抱着那名扮成僧耆洲土豚的女伶,一边调笑一边把手伸到她臀间,拨弄那条短短的豚尾。周围几名雪躯半裸的美婢小心服侍着,穿花蝴蝶般奉上果盘和酒水。 伴着天竺手鼓的欢快节奏,几个女子出现在舞台上。她们身材高挑,五官如雕刻般清晰,鼻梁细窄而又挺直,每个人都生着妩媚的大眼睛,皮肤白晳,其中三个额心点着红痣,盘着发髻,另一个年轻女子点着的痣则是紫黑色,垂着一条乌亮的长辫子。 凸凹有致的身体上各自披着宝蓝、浅绿、鹅黄和桃红的纱丽,她们的纱丽从腰下缠起,向下缠住圆润的臀部,裹住修长的双腿,再向上绕到胸前,一角掖在肩上,中间袒露一截雪白腰肢,走动时摇曳生姿。 优美歌声响起,她们随着鼓声在台上边舞边歌,舞姿优美而妖冶,鲜艳的纱丽飘舞飞扬。歌舞不仅出色,而且充满异国风情,雪白玉臂和纤足上缀着细小的银铃,不时发出悦耳轻响,石超抬起身,指着穿蓝色纱丽的天竺女子道:「那个!那个叫什么来着?」 章瑜笑呵呵道:「石爷怕是忘了 ,那个穿红纱点紫痣的,扮的是羯陵伽城主的女儿,旁边两个是城中的贵妇,绿色的那个是侍女。」 「谁问你这个了,我是问后来被吊起来,屁股上打烙印那个!」 章瑜恍然道:「那个啊!?她男人是戒日王手下大将,战败被砍了头的。穿宝蓝那个就是她。」 石超拍着凭肘的小几道:「我就喜欢那个!程哥,你最是见多识广,瞧瞧。是不是正宗的天竺歌姬?」 印度舞自己见过,但近距离观看还是头一次。程宗扬笑了两声,「章老板的金枝会馆果然不凡,这样出色的天竺歌姬,不知是从哪里买来的?」 章瑜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。「还是馆里去五原城采办货物,碰上一批贩来的天竺奴隶,手下人挑着买了些,找个懂天竺语的问过,才知道天竺大乱,叛军打下东天竺的羯陵伽城,因为没粮食,把城里的女人卖了换粮。被卖的还是运气好的,卖不掉的都被宰来吃了。」 这事自己曾经听阿姬曼说过,这时听到仍然心惊肉跳。 章瑜道:「敝馆买了这些天竺女奴,小的念着单跳舞没什么意思,倒是听城破的事有趣……」 正说着,一名仆人进来,在章瑜耳边低声说了几句。章瑜露出一丝苦笑,抱拳道:「本想陪程爷、石爷好生看场戏,可恨俗务缠身,只能失陪了。」 程宗扬笑道:「章老板尽管去忙。」 章瑜对旁边的美婢吩咐几句,让她们用心伺候,这才起身告辞。 程宗扬顺势搂过芝娘,让她伏在自己膝上。芝娘雪白肌肤上用油彩绘着妖须的斑马纹,这会儿没办法擦洗,只能装成心醉神迷的样子,用衣袖帮她遮住赤裸的身体。芝娘意识到他的好意,依偎得更紧了。 旁边服侍的美婢道:「这几个天竺女奴都是羯陵伽城出来的,因听她们说起城破的事,才编了这出戏。」 她抿嘴笑道:「说是戏,其实都是实事呢。」 程宗扬盯着帷幕旁边那个半露身影,漫不经心地说道:「是吗?」 美婢乖巧地剥开一颗石榴,一粒一粒服侍程宗扬吃着,娇声道:「这一段是刚开始,城主女儿要出嫁,城里的贵妇都来祝贺。」 程宗扬抬了抬下巴,「后面哪个是谁?」 美婢笑道:「程爷眼睛好尖,那个是城主夫人,一会儿就上场了。」 鼓声停歇,天竺女子停下舞蹈,退到一旁。接着笛声响起,扮作城主夫人的女奴提着纱丽走上舞台。她挺鼻深目,眸子微微发蓝,眉毛像修过一样整齐而弯长,红褐色长发盘在头顶,额心印着一点朱砂痣。她看起来四十上下,已经是美人迟暮年纪,但皮肤白净,仍能看出她年轻时的美貌。她身上披着一条浅紫色纱丽,纱丽两侧镶着华丽滚边,显得高贵优雅。 美婢笑道:「那些女奴说,城主夫人年轻时可是羯陵伽城的第一美人呢,可惜城破不久就死了。这个女奴便宜得很,买的时候只花了十个银铢。」 程宗扬挪动一下身体,「这么便宜?」 美婢悄声道:「因为她没舌头,才折价的。」 程宗扬放在芝娘大腿上的手掌微微出汗。 一眼看到,自己就觉得这位城主夫人的身影颇为眼熟。这时程宗扬已经可以断定,她就是自己在五原城见过的那个女奴,阿姬曼的母亲。 当初自己买下阿姬曼,还想买下她的母亲,好让她们母女团聚。结果她刚被一个晋国商人用十个银铢买走,没想到竟然会到了建康的金枝会馆。 程宗扬下意识地抚摸芝娘的身体,心里却在想,不知道阿姬曼是否回到东天竺那个叫耽摩的小城,找到她的哥哥? 舞台上的表演仍在继续。见到城主夫人,城主女儿迎上去,笑?如花地扶住母亲。接着鼓声响起,两人在台上对舞,舞姿曼妙。扮演城主女儿的天竺舞姬时而欢快,时而羞涩,看向母亲的眼神充满爱意,将肢体语言表达得淋漓尽致。 城主夫人的舞姿不及女儿的热烈,却更为娴熟。头、颈、肩、腰、臀、腿、足变换无数美妙的姿态,尤其是双手的动作,再繁复的舞姿也能轻易展现出来。不仅程宗扬看得目不暇给,连那些天竺舞姬也露出钦佩眼神。只是她虽然舞得美妙,神情间多少有些不经意的木然,仿佛一具被掏空灵魂的躯体。 两位扮成贵妇的天竺舞姬也加入,绕着母女俩翩翩起舞,台上充满喜庆气氛。 接着侍女捧出一 口盒子,城主夫人抬起手,用指尖挑起一点朱砂,扮成女儿的舞姬跪下来,让母亲将自己额心的印记换成红色。 笛声蓦然响起,充满凄厉意味,鼓声突然变得急切。正在舞蹈的女子同时抬头,表现惊恐的模样。程宗扬看得清楚,旁边几个只是在演戏,只有城主夫人身体一颤,眼中露出真实的恐惧。 沉重鼓声中,一队武士手持长矛踏上舞台。刚才的喜悦气氛一扫而空,顷刻间,台上的天竺女子便被武士团团围住。 那些武士都是会馆的女伶妆扮的,她们美丽的胴体上披着仿制皮甲,赤裸手臂和大腿,手里的长矛也是涂着银粉的道具,有的还黏着胡须,这会儿摆出凶巴巴的表情,把天竺女子驱赶到舞台前方。 为首一个身材纤巧的优伶模仿天竺人口气道:「伟大的战神塞建陀!羯陵伽城已经被我们攻破—!你们现在都是征服者的俘虏—!」穿着绿色纱丽的天竺侍女挺身挡在长矛前,用梵语说了几句。一名优伶武士娇声道:「尊敬的大王,她说这是城主的妻子和女儿,还有来贺的贵妇,都出自揭陵伽城最高贵的家族,祝贺城主出嫁的女儿,请看在湿婆大神的分上,宽恕她们。」 贴着小胡子的优伶首领举起长矛,毫不犹豫地从侍女腋下刺过。侍女扑倒在地,剩下的女子都跪下来,双手合十,举过头顶。 「啪!啪!啪!」 耳边传来几声清脆肉响。 石超抱着扮成土豚的女伶,高兴地拍着她的屁股。「快看快看!程哥,戏到这会儿才好看!」 被刺倒的天竺侍女纱丽松开,一名优伶武士举刀作了几个劈砍动作,表示将她砍死。剩下的女子哭泣起来,接着在优伶武士威逼下,城主的女儿被带到首领面前。 「羯陵伽城主的女儿,」 扮作征服者的优伶桥声道:「你要嫁的男子已经被我们砍下头颅,与你父亲的头颅悬挂在一起。你们居住的宫殿将成为征服者的军营。有着月亮般美貌的女奴,我命令你,用你的舞姿取悦我的勇士!」 城主的女儿在刀枪威逼下,开始为征服者起舞。她乌亮的大办子在身后飞舞,淡红纱丽旋转,不时被人用长矛挑起。 看得出这名天竺舞姬已经跳惯这段,脸上没有多少屈辱表情,甚至故意摇动乳房、摆动屁股,做出种种挑逗的动作。 首领大声宣布,羯陵伽城主女儿的额心将被征服者点上红痣,代表她失去的贞洁。城主的女儿装出惊恐的样子,向后退去。城主夫人张开手臂,护住自己的女儿。 首领抓住她的手臂,把城主夫人重重推倒在地,然后命令武士给这个不听话的女俘处以鞭刑。优伶武士把城主夫人拖到一边,扯下她上身纱丽,用竹片抽打她的背脊。 程宗扬目光微微一跳。她背上交错的鞭痕自己在五原城就见过,这时虽然淡了一些,但在雪白肌肤仍然触目惊心。比起五原城时,她肉体略显丰腴,当时松弛干温的肌肤多了些光泽,看来金枝会馆至少没有苛扣她们的饮食,但眼角皱纹是再多脂粉也无法掩饰。 石超拍榻顿足地鼓噪起来。程宗扬收回目光,只见台上扮作城主女儿的舞姬被人拽住纱丽一角,她身子旋转着,纱丽越拽越长,不多时缠在身上的纱丽便被扯落下来,露出一具光溜溜的肉体。 征服者的轰笑声中,扮作首领的优伶解开皮甲,露出腰间一条黑色皮革,皮革上镶着一根雕刻成阳具状的白杨木棒。扮成武士的优伶把赤裸少女按在台上,分开她的双腿,然后首领俯下身,把假阳具送入少女体内。 台上灯光大亮,她们选择的角度正对贵客位置,扮作首领的优伶翘起雪白屁股,雕刻精美的假阳具直直插在少女柔嫩蜜穴内,让客人能看清每一丝交媾细节。 「好!好!」 石超大声喊叫。 随着阳具进入, 一抹殷红液体从少女下体涌出,将木棒染得通红。石超哈哈大笑,程宗扬却吓了 一跳:金枝会馆这么下血本,竟然拿处女来表演? 旁边的美婢低笑道:「好叫程爷得知,那是假的。扮作城主女儿那个先拿鱼鳔盛了鸡冠血,塞在身子里。这会儿鱼鳔被木棒顶破就流了出来。」 台上少女扭动屁股,与首领交媾着。她下体丹红流溢,神情凄楚,不时发出吃痛的哀求声,将处女破体的一幕演得维妙维肖。 两名天竺贵妇也被拉出来,她们或是乞求,或是挣扎。那些优伶武士大声喝骂,接着台顶高处抛下两条绳索,她们用绳索将两名天竺贵妇手臂反绑起来,又束起她们的腰肢。 绳索向上升起,两名天竺贵妇被吊得双脚离地,身体弯成弓形,相对哭泣, 一边乞求自己的神明庇佑。武士们嘻笑着把她们腰间束紧的纱丽机到臀间,两名天竺舞姬都有着丰满圆硕的臀部,这时束着腰腿的宝蓝和鹅黄纱丽被扯到屁股一半位置,紧紧卡住臀肉,雪腻臀沟敞露,露出大半屁股,下面的纱丽一直垂到脚底,似乎随时都会掉下。 石超喜欢的那个宝蓝色纱丽的天竺舞姬屁股雪白,臀侧打着一个紫黑色烙印。 一名优伶武士扒开她紧凑臀肉,朝里面啐了 一口。另一名武士举起长矛,用打磨光滑的矛尾捅进她臀肉里。那名扮作贵妇的舞姬扭动屁股,宝蓝色的纱丽在腿上摇晃,用梵语发出尖亢叫声。 优伶武士大声宣布道:「她在说,塞建陀的征服者已经用武器征服她的肉体,她愿意用六十四种不同姿势与伟大的征服者交媾,直到她丰满屁股在交媾中被干得红肿,阴道盛满征服者的精液!」 两名贵妇的纱丽被扯到脚下,赤裸雪白的乳房和臀腿吊在半空。武士搬来木笼,然后解开皮甲,露出和首领一模一样的假阳具,站上木笼,一个从后面干进贵妇屁股,另一个从前面干进她的嘴巴。 石超已经按捺不住,解开衣服与那个女伶大战起来。 少女和首领的交媾仍在继续,下体已经被血迹染得殷红。终于,扮成首领的优伶拔出阳具,一名武士抓住少女的辫子,迫使她抬起脸。首领扶起滴着鸡冠血的假阳具,在她额心留下一个鲜红印记。娇笑声四起,扮成武士的优伶们发出欢呼。刚才强暴时的急切鼓声也变成柔媚笛音。 一双湿润唇瓣触到下体,带来酥软快感。程宗扬发现自己目睹台上淫艳的一幕时,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变得亢奋。 伏在自己膝上的芝娘看了他一眼,不好意思地扯起他的衣袖遮住面孔,一手扶起他的阳具,用唇瓣轻柔地含住,小心地吞吐起来。 服侍的美婢脸色也微显酡红,轻笑道:「听那些女奴说,羯陵伽城破后,城主的女儿被带到军营,叛军让她光着身子跳舞,不听话就用棍子打她,最后还逼她跟破城的勇士们轮流交媾,在宴会上取乐。」 石超身体肥胖,用一般体位交合不但费力,而且有肚子上的赘肉碍事,顶多只能插进一半,难以尽兴。这会儿索性张开腿半仰在榻上,让那个扮演土豚的女伶跪在榻前凹处,朝后撅着屁股,用蜜穴套弄他的阳具,这样只是两人性器相接,既轻省又快活,还能尽兴。 他抹了把汗水,堆起满脸笑容,气喘吁吁地朝程宗扬说道:「程哥,你看有趣吧!听说那个什么什么城一破,城里的女人不分贵贱都被这些蛮贼逮到军营里。那个什么城是什么都城,说起来有东天竺的贵妃、娘娘,被叛军逮住,全都光着屁股吊起来,不管是当官的还是当兵的,想怎么干就怎么干。嘿嘿,那些蛮贼倒会寻快活。也亏得章老板有心思,弄来这班天竺女奴……」 程宗扬正要开口,忽然眼角一跳。 城主夫人受过鞭刑,纱丽滑到腰间,赤着上身被带到台上。饶是那些优伶只做做样子,背上也多了几道红痕。 扮作叛军首领的优伶娇声道:「这个卑贱的女奴自认为身份高贵,可以违背主人的意志。以神圣的塞建陀之名,我宣布取消她的婆罗门种姓—!从今往后,她属于不可碰触的贱民!在她的屁股上打下低贱烙印,然后给她戴上狗炼!」 优伶武士嘻笑着剥光城主夫人的纱丽,用道具烙铁在她臀上盖了 一个鲜红印记,把一条狗炼戴在她颈中。旁边的武士用长矛戳弄她的肉体,在台上扮出各种羞辱举动。 美婢用询问的口气道:「石爷?」 石起兴奋地挺动阳具,喘着气叫道:「还问什么?当然是全本的!」 美婢目光流转,笑吟吟看了程宗扬一眼,「只要两位爷不忌讳就好。」 芝娘滑腻香舌在阳具上灵巧地转动,传来阵阵快感,程宗扬忍着身体的冲动问道:「这里还有什么忌讳?」 美婢笑道:「这戏是依着实情编的。那位城主夫人本来是最高等的婆罗门,被剥夺种姓就成了贱民。在天竺,贱民天生就是不洁、有罪的下等人,说来也算不得人,只能算人形牲畜。就是种地的农夫也不肯跟肮脏的贱民接触。」 「是吗?」 美婢笑道:「她们是这样说的,我也不知道真假。这位城里第一美人儿成了贱民就碰不得了。听说叛军把她当牲畜装在笼子里,到宴会时把她牵出来取乐。因为是贱民,怎么折腾也没人管的。」 程宗扬辛苦地呼口气:「不能碰还有什么乐的?」 美婢抿嘴一笑,纤指翅起,指向帷幕。 天鹅绒的帷幕晃动一下,从里面钻出一条黑色大狗。它体型庞大,两耳直竖,拖着一条长长尾巴,浑身皮毛像涂过油一样光滑。那黑犬「汪、汪」叫了两声,奔到台上,绕着城主夫人赤裸肉体转了 一圈,然后勾下头,把尖尖口鼻顶进她臀间。 程宗扬手掌一紧,干笑道:「这要咬伤就麻烦了。」 石超大笑起来,从指上摘下一只戒指扔到台上,叫道:「演得好—!能让程哥都看走眼!赏你的!」 那条黑犬往地上一滚,人立起来,接着摘下头套,却是一个披着狗皮的俊俏优伶。她捡起戒指,然后俯下身四脚着地的摇了摇尾巴,娇滴滴道:「多谢石大爷赏。」 然后又「汪、汪」叫了两声。 一名优伶武士拉起狗炼,把赤裸的城主夫人牵到舞台中央。那名女奴闭上眼睛,顺从地朝台下抬起臀部。两名武士举起长矛,从后面插到她大腿中间,往两边一分,迫使她白滑的大屁股高高翘起。 扮作黑犬的优伶扑上去骑到她臀上,后腿张开,露出胯下一条长锥状的狗阳,在她臀间无目标地撞来撞去。 黏着胡子的美女优伶夸张地大笑,然后用长矛挑起犬根,把顶端放到女奴张开的穴口。 得了赏赐的优伶表演分外卖力,她故意在天竺女奴穴口撞了几下,然后才耸身而入,在她体内挺弄起来。 刚表演过破体的天竺舞姬赤裸身体,没有擦去下身血迹,就那样在武士面前淫艳的舞动起来。两名并肩吊在一起的女子被武士从后面奸淫一遍,然后旋转过来面对台下客人。 她们一边承受臀后撞击,摇晃沉甸甸丰挺圆硕的双乳,一边扬起玉脸朝台下客人时而尖叫、时而喘息,还不时露出挑逗媚笑。那些美貌的优伶半是舞蹈半是表演地挺动玉体,与赤裸的天竺舞姬肌肤相接,乳摇臀颤,风骚入骨,在台上勾画出肉欲横流的群交一幕。 「啵」的一声,芝娘小嘴松开。程宗扬猛地站起身,抱着芝娘两步跨到舞台上,把黑犬优伶推到一边,扯起那个与阿姬曼一样有红褐色头发的女子。 迟暮的美妇木然看了他一眼,脸上没有一丝表情。周围优伶投来惊愕目光,程宗扬压下心头战栗,怪笑道:「好一个标致的天竺美人儿,我买了 !」 石超浑身一抖,在土豚女体内无法控制地喷射起来,半晌才喘息道:「我说程哥,你怎么看中那个了?」 美婢也有些发怔。「奴婢不敢瞒程爷,她没舌头的,年纪也不轻了。程爷若想要个天竺奴在身边伺候,馆里尽有年轻貌美的。」 程宗扬霸道地说道:「我就喜欢成熟的,这年纪正好!」 台上优伶都停住动作,小心退到一边。那几个天竺舞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,茫然看着同伴。 程宗扬把芝娘放到一边,先系好裤子,然后解下上衣披到那女子身上。「这两个我都要「卖身钱多少,让你们章老板开个价!」 他不愿让人看出底细,干笑两声掩饰道:「哈哈,石胖子,你选的金枝会馆真不错,我这么不近女色的人,一次就看中两个!缘分啊。」 红发美妇神情木然,那件衣服披在肩上也不去扯,裸露出两团略显松弛的雪白乳峰,对程宗扬看也不看一眼,似乎听不懂他的语言,又似乎对身边的一切漠不关心。 程宗扬装出急不可耐的好色样,一手一个抱起两女便走。 石胖子匆忙抢过侍女拿来的湿巾,一边擦着下身的污物,一边提着裤子赶过去,叫道:「程哥—!程哥—!等等我啊。」 那美婢也慌忙跟过去,迈着碎步走在程宗扬旁边,小声道:「程爷……」 程宗扬板起脸道:「怎么?以为我掏不起钱吗?」 美婢陪笑道:「奴婢不敢。章爷吩咐过,程爷喜欢的便尽管带走,馆里一个铜铢也不肯收的。」 石超连忙道:「不关我的事!我没给过钱!」 「谁问你了?」 程宗扬没好气地说道:「既然章老板不肯收钱,正好我在建康还有处空宅子,就换她们两个吧。」 美婢道:「奴婢不敢。」 程宗扬横眉瞪眼:「我那处宅子换这种货色一百个也够了!程爷吐出的唾沫砸下的钉,还怕我说话不算话?」 美婢不敢再拦,细声道:「程爷先带人走,回来我再禀告章爷。」 说着她讨好地压低声音,娇声道:「程爷真好眼光。来馆里的客人都嫌这女子少了舌头,没人肯嫖。其实姊妹们私下说,若论起好处,这个天竺奴只怕比馆里当红的姊儿还强呢。」 程宗扬怔了 一下,「什么好处?」 美婢神秘地一笑,「程爷试试就知道了。」 试试?自己还真没想过。就是冲着阿姬曼,自己也不能试啊! 芝娘伏在他怀中,神情又惊又喜,在他耳边悄声道:「多谢程爷……」 程宗扬叹口气。「别谢了 ,我还头痛呢。小狐狸不在建康,你遇了事,我不管也说不过去。大家先回去再说吧。」 石超纳闷地看了芝娘一眼,被程宗扬眼一瞪,连忙缩回头去。 程宗扬心头其实颇为忐忑,自己出来一趟又带了两个女人回去,让那死丫头见着还不知怎么样呢。 章瑜这边倒不担心,自己开的价钱不算低了,那宅子是苏妲己的,现在人去楼空,一直没有处理,房契还在自己手中。以那处宅子的价值,买十个绝色也绰绰有余,章瑜一点也不吃亏。而且这两个女人对自己有用,对章瑜半点用处也没有,再留着只怕在会馆养老,他能碰上自己这个冤大头买主,已经是烧高香了。 祁远张大嘴巴,看着那个砸在自己手里快两年,好不容易才卖出去又莫名其妙被这位爷买回来的女奴。 程宗扬道? *「傻站着干嘛?你不是会天性一话吗?问问她怎么到这儿的?」 祁远苦笑道?一「程头儿,能问我早就问了。她是个哑巴……」 程宗扬拍了 一下脑袋,无奈地说道:「那你告诉她,不用担心,在这儿没人欺负她,等找到阿姬曼就让她们母女团聚。」 祁远小声道:「程头儿,那天)二丫头真是你送走的?」 程宗扬叹道:「我那时候自身难保,只给她留了点钱,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回东天竺了。」 祁远啧啧两声,钦佩看了他一眼。「程头儿,你可真舍得……」 「少废话!赶紧说!她要是听不懂,你以后少给我吹牛,说什么走遍大江南北,不管是人是鬼都能搭上话!」 祁远擦擦嘴,翻着眼睛想了想,然后咦咦呀呀地说着天竺语。 那女子披着一袭软袍,眼睛看着地面,似乎没有听到。 但祁远嘴里蹦出来「阿姬曼」这个词,她突然抬起头,眼中露出一丝光亮。 程宗扬松口气,朝祁远竖了竖大拇指。 从金枝会馆出来,石超不敢问,程宗扬也不解释,只催他赶快回去。马车直接驶进宅里,程宗扬让人拿来衣物才带着两女下车进院。 宅子前面两进已经住满人,程宗扬让人在三进收拾两间。好在宅中正筹办婚事,被褥、物品都是现成的,直接搬来便可入住。安顿下来,他让人叫来祁远,向这个酷似阿姬曼的女子解释清楚。可惜她口不能言,想打听阿姬曼的事就没辙了。 良久,她似乎听懂了些,淡淡看了程宗扬一眼,然后重新垂下眼睛,恢复木然神情。单看她身上的伤痕便知道她所受的伤害有多深。程宗扬在心里叹了 一声,堆起笑容道:「你好生在这里休养些日子,不用怕。老四,你叫……雁儿吧,让雁儿过来帮忙照顾她。」 「哎。」 祁远答应一声。 程宗扬帮她沏杯茶,说道:「你虽然听不懂,但没关系。我和阿姬曼是好朋友。她走的时候说要去耽摩找哥哥,等她找到,也许还会回来。你不用多想,在这里好好歇着。到时候阿姬曼看到你身体健康,心里也高兴。」 不多时,雁儿进来,程宗扬才起身离开。那杯茶她一点都没动。从她显露的气质猜测,她以前的身份不会比她所扮演的城主夫人低多少,只不过这会儿她虽然坐在那里,整个人却像被掏去灵魂一样空洞。 带着一肚子叹息,程宗扬来到隔壁房间。芝娘刚梳过头,见他进来便屈膝欲跪。 程宗扬拦住她:「得了吧,咱们这儿不来这一套。你想给我面子就笑一个好了。真笑不出来也不用麻烦了。」 芝娘嫣然笑道:「能遇上公子,是芝娘三生修来的福分。」 程宗扬坐在椅上。「什么福分啊?左右是混日子吧。那会儿没说清楚,你们怎么会撞上贼呢?」 芝娘苦温地说道:「总是流年不利,命里注定有此一劫。那日三个客人到画舫饮酒,叫来几个姊妹相陪。谁知他们到了湖中,突然间变了脸色……」 芝娘声音有些发颤:「有个贼人拔出刀,举手便把一个姊妹砍了,然后把舫上值钱东西全都抢走,又把我们捆了,关进舱房,放火烧了画舫。还好奴家命大,绳子捆得不紧才挣脱出来。后来官府查案,舫主找到奴家索赔,奴家还不起钱,只好自卖自身,入了章老板的会馆。」 「你说官府查案,是不是有个女捕头?」 「有的。听说是长安来的,那些差官对她很恭敬呢。」 程宗扬道:「你画舫生意不错啊。刚从南海贩回来的珍珠,你们便有了。」 芝娘愕然道:「哪里有南海的珍珠?」——:「被杀的那个是不是一个名妓?」 芝娘点了点头,「彩姊一直是秦淮河的红牌。」 「她被杀时,身上是不是戴有珍珠?」 芝娘道:「哪里有珠子?几只手镯都被那些贼人抢走了。」 程宗扬有些莫名其妙。「这些天是不是还有别的名妓被杀?」 芝娘摇了摇头:「秦淮河是建康的销金窟,若常有凶案,哪里还有客人会来?」 程宗扬愣了 一会儿。那天泉玉姬突然来到云家,说的是为查案来问线索,可芝娘说明明没有珍珠,她还来问什么? 忽然身上一软,一具温热肉体坐到怀中。芝娘拥着他的脖颈柔声说道:「奴家进了会馆,要从最低的优伶做起,原以为此生都没有出头的日子,谁知会遇上公子这样好心肠的客人……」 她衣领松开,露出缝着斑纹的雪滑胴体,两团雪乳离自己的鼻尖近在毫厘,在眼前颤巍巍耸翘,充满挑逗意味。 程宗扬咽口唾沫:「芝娘,我赎你出来倒不是为了这个……」 芝娘笑道:「奴家知道主子是好心人。不过奴是欢场中人,又不是什么贞节女子,只有服侍主子高兴,便是奴家的心意了。」 芝娘一边说,一边除去衣物,两手扶着椅子,丰满圆臀微翘,隔着衣物在他阳具上旋转磨擦。 程宗扬兴奋起来,抱起她丢到榻上,重重压在她艳致胴体上。 「啊呀……主子的阳物好热……唔……顶到奴的花心了……」 娇吟声中,程宗扬奋力在芝娘体内挺动。芝娘一边迎合他的进出,一边媚叫不绝。她久经欢场,性技巧只怕比起碧姬也不逊色,这时使出浑身解数,让主子尽情享受自己肉体。 芝娘先分开双腿,把枕头垫在臀下,露出蜜穴让他脔弄,然后翻过身跨在他腰间,主动摇臀摆乳地套弄,接着俯下身,翘着母马一样的屁股,让他从后面猛干。 1边殷勤承欢,一边用娇滴滴的声音说着淫词浪语。 「主子好坏……刚拔出的尾巴又让人家插回去……」 「谁让你这么骚呢!」 「主子再搞,人家屁眼儿都被主子搞大了……哎呀……塞到里面了……」 「好漂亮的母斑马!」 「馆里专有几个身材高大的姊妹扮成母马,装了鞍子让客人骑呢……」 「太淫荡了!呼呼!罚你下次做给我看!」 第二章 喜宴 喜事总是来得快,眨眼间便到九月初六,一大早众人便收拾得整整齐齐,在S:口等候。用程宗扬的话说,连祁老四都打扮得人模狗样,一张青黄苦瓜脸笑出花来,手捧红绳串着一百枚铜铢的小串钱,逢人就发。 充当司仪的秦桧打扮得玉树临风,三绺长须梳理得一丝不乱,见人带出七分笑意,抱拳拱手打躬作揖,礼数周全,让来贺的宾客如沐春风。 吴三桂和易彪带着手下兄弟前后照应。程宅的女眷也跟别家不同,没有不出内院的规矩,兰姑、芝娘两个做惯场面事的打头,领着雁儿、鹳儿、丹儿、眉儿…… 进进出出。几个俏婢固然年轻貌美,兰姑和芝娘也不遑多让,花枝招展间流露出无尽风情,让客人几乎看花了眼。 头一个赶到的贺客竟然是石超。程宗扬一阵纳闷:「你一个娘家人,接亲的还在路上呢,你怎么就跑这儿来了?」 石超道:「程哥这儿不是热闹嘛。张侯爷、桓老三他们都要来,我先来占个席。程哥放心,那边有谷安在,保证错不了 !」 程宗扬玩笑道:「你可小心,万一老吴他们接错了,把贵府的姬妾接两个过来,那你可亏大了。」 石超无所谓地说道:「只要程哥能看上,随便!」 「石胖子,你还真大方啊。」 「兄弟如手足,妻子如衣服嘛。对了程哥,」 石超挤挤眼,小声道:「那天你挑的两个美人儿怎么样?合用不?」 程宗扬笑了两声。「此间妙处,难与君说。得了 ,你既然来了也别闲着,帮我在里面招呼客人。喂,你刚才说张侯爷和桓老三要来是什么意思?」 石超竖起拇指:「程哥面子真大!昨天我见着张侯爷,说起程哥宅里喜事迎门,张侯爷当时就恼了,说这等喜事也不言语一声,哪儿还有半点兄弟情分。我赶紧解释,不是程哥自己办事,是两个兄弟娶我们石家两个姑娘。张侯爷说,那也不行,只要哥哥宅上的喜事,就不能落下他们几个。哪怕今天下刀子,他们也一定得来。」 程宗扬偏脸想了 一会儿,「这不是给我添乱吗?」 今天的喜事自己本想自家兄弟热闹一下,张少煌、桓歆这帮纨绔子弟出身显赫,他们要来又是讲究身份,又是讲究家世,还要讲究席次、排场,想想有够头痛。 石超道:「我也说了,只是程哥的兄弟成亲,不想闹太大,可张侯爷迎面啐了我一脸……」 「张少煌这是什么狗屎脾气?」 石超讪讪道:「张侯爷说,萧哥儿不言声去了江州,他心里正窝火呢。这才几日程哥又跟他生分起来,他说石胖子你再啰嗦,先打一顿解解恨。我……我也不敢再吭声了。」 程宗扬无奈地说道:「算了,他要来就来吧。先跟他说啊,我这儿没有他们世家爷们的专席,要坐大家一块儿坐。他要摆架子,那还是别来了。」 石超连连点头,「晓得晓得!」 吴战威和小魏娶的是正妻,双方依足成亲礼数,石家先把翠烟和莺儿接回去,吴战威和小魏带着车马赶往金谷园接亲。如果直接拜堂,两女成了没娘家的人,免不了要让街坊非议。这样一来路上时辰费得多了,差不多要到午时才能回来。 不过宅里一点都没闲着,吴战威和小魏跨马离开,请来的乐班开始敲锣打鼓,整条玉鸡巷车水马龙,人头涌动。先是几家作坊派人送来贺礼,接着云家由云苍峰亲自出面,送来两车贺礼。 程宗扬笑着迎出来,「云老哥真给小弟面子,竟然亲自来了。」 云苍峰哂道:「什么是你的面子?我和吴兄弟、魏兄弟在南荒也是过命的交情,这样的喜事难道还不亲自走一趟?」 「那是那是!」 程宗扬看着那些礼物,顺手拿起一件,讶道:「这是什么东西?」 云苍峰笑道:「工匠费了两个月好不容易才制成这两件,送给两位兄弟防身。看出来了吗?是当日那龙的鳞甲!」 程宗扬试了试分量,这龙鳞盾有尺许大小,分量比金属盾轻了 一半,强度却犹有过之。笑道:「他们两个得了这东西,只怕大伙都要眼红。」 「不妨。刚开始工匠们没有做过,不知道如何下手,现在做成两件,往后便容易了。」 云苍峰笑道:「留在南荒的龙鳞尽多,只要花些工夫,就是装备上万人的军队也够了。」 程宗扬转念一想。「云老哥,你不会是准备做军火生意吧?」 云苍峰抚掌大笑道:「有何不可?那龙周身是宝,单是鳞甲就能大赚一笔。老哥的股份虽然只有半成,但看来所得不菲!」 程宗扬笑道:「有钱大家赚嘛,云老哥,你里面坐,我去前面瞧瞧。」 临近午时,宅里愈发热闹,乐手鼓足力气吹拉弹唱,谷安请来的百戏班也开始登台表演,吸引大批宾客,整条巷子都热闹非凡。 程宗扬费力地挤过人群,嘟囔道:「玉鸡巷的街坊有这么多人吗?」 秦桧神采飞扬,在一旁笑道:「一大半都是打秋风的,喜事难得,也不计较这么多了。未记名的只限于前院,里面才是正经宾客。」 程宗扬挤不出去,索性也不挤了,回到内院,果然少了许多咭噪。兰姑和芝娘也不避嫌,花蝴蝶般在庭间忙碌,甜言蜜语乐得石超合不拢嘴。 程宗扬一抬眼,看到盛银织坊那位白头发的黄婆婆。刚想躲避,黄媪迎过来皱眉道:「老身想了几日,总是想不明白,为何这丝能织得首尾如一、毫无断痕?」 亲娘哎……程宗扬苦笑道:「要不怎么是天衣呢?」 黄媪固执地说道:「便是天衣也是天上织女织的吧?她如何能把丝线两端织成一处?」 程宗扬两手一摊:「那得问织女姐姐了。」 黄媪还要再说,程宗扬连忙拦住,「我说婆婆,你总想着这个可不是个事啊。你老人家如果有兴趣,不如我再说几样衣服款式,你替我做出来。」 黄媪眼睛一亮,「你还见过其他天衣?」 「可不是嘛。丝的、麻的、毛的、皮的、革的……都有!」 程宗扬诱惑道:「比如有种皮制的贴身衣物,周身没有一个钮扣,紧贴着身子,就跟长在上面一样。婆婆想想,怎么才能做出来?」 程宗扬抛出一个难题,趁黄媪苦苦思索时赶紧开溜。 招待客人都在前面两进,到了第三进,程宗扬终于能松口气。他拉开领子用衣袖握风, 一面念叨是不是该弄把小狐狸常用的折扇。 程宗扬衣袖停下,瞪眼看着小紫从厢房出来。「死丫头,你在干嘛?」 小紫抱着雪雪,笑吟吟道:「人家只是来说说话啊。」 那只小贱狗神态萎靡,见到自己也不摇尾巴,看来被死丫头祸害得不轻。程宗扬冷笑一声,「编鬼啊!你跟哑巴聊天?」 「又怎么了?」 程宗扬朝厢房看了 一眼,压低声音道:「死丫头,你别乱猜,那是我一个朋友的亲戚,我接来住一段,你可别去欺负她。」 小紫眨了眨眼,「谁啊?」 「少装傻!就是房里那个。」 「哦,」 小紫恍然道:「你说拉芝修黎。」 程宗扬一怔,「谁?」 「拉芝修黎,那个东天竺的漂亮哑巴啊。」 看着一脸天真的小紫,程宗扬从脚底升起一股寒意,低吼道:「死丫头,你搞什么鬼?你怎么知道她的名字?」 小紫神情自若地说道:「她告诉我的啊。」 程宗扬叫道:「一个哑巴会跟你说话?跟我说明白!你是不是在她身上弄什么妖术了?妈的!我早该想到那死太监搞什么阴魂!肯定让你拿活人来当试验品!我干!你要害死她,我跟你没完!」 小紫抱着雪雪就走,一边撇了撇红菱般的小嘴,「大笨瓜!」 程宗扬抱住肩膀,挡在小紫面前。「哑巴会说话?」 小紫翻了翻眼睛,「笨死你了。她是哑巴,又不是不会写字。」 程宗扬像当头挨了 一棒,「写字?」 小紫拿出一张纸,「她写的,你自己看吧。」 说完抱起雪雪,聘聘袅袅地离开。 程宗扬拍了拍脑袋。写字?自己怎么没想到呢?还对小紫发那么大的火……死丫头虽然很欠扁,但也不能乱骂啊。 摊开那张纸,程宗扬脸顿时黑下来。 纸上一连串波浪般的字迹,流畅美观,问题是……自己一个字都不认识,这东天竺的文字,该是…… 程宗扬叫道:「骗鬼啊!死丫头,你一个文盲还会梵文!」 小紫远远扭过头,朝他扮了个鬼脸。 看到程宗扬脸色阴晴不定地出来,秦桧一面笑着与客人寒暄,一面不动声色地问道:「公子,出了什么事吗?」 「没事。」 程宗扬露出做梦一样的表情,「会之,你会梵文吗?」 「梵文?」 秦桧想了 一下,「那东西我没练过。」 「如果有人从没学过就能看懂梵文,你信吗?」 秦桧思索片刻,点头,「我信。」 程宗扬讶道:「这你也信?」 秦桧正容道:「佛家有五通之谓,天眼通、天耳通、他心通、宿命通、身如意通,有此五通便可超越肉身之障,见人所未见,闻人所未闻,洞悉他人心念,知晓前生后世,变火成水,飞行自在……」 「佛家啊。」 程宗扬露出梦幻般的笑容,「你觉得小紫像是学过佛的吗?」 秦桧干咳道:「怕是没有……」 程宗扬拍了拍他的肩,「不用怕。她这辈子要是念过一声佛,我就直接把自己阉了,连麻药都不用!」 秦桧小心道:「究竟是怎么回事?小紫姑娘有什么不妥吗?」 程宗扬叹口气,无力地摆摆手。 刚才自己走进房内,那名天竺女子正坐在榻上,双手合十,低首垂目默默入定,对自己理都不理。 程宗扬问了几句都没有任何反应,最后试着叫了 一声:「拉芝修黎?」 那女子霍然抬头,目光中露出讶色。 程宗扬试着又说了几句,她一个字都听不懂,最后垂下头,神情木然地闭上眼睛。自己鸡同鸭讲地说了半天,连倭语都蹦出来也没得到半点反应,只好灰头土脸地出来。 程宗扬一肚子纳闷,闹不清小紫是怎么和她交流的。幸运的是她身体状况看起来还好,大概死丫头没有下什么毒手。 程宗扬打起精神:「来了多少客人?」 「作坊来了七人,加上石少主、云三爷,这是内院的。听说还有客人,我让人摆了十几张坐席,大概能坐三十来人。外院加上巷子的,这会儿差不多有三四百人,」 秦桧应答如流地说道:「等接亲的马车一到就开流水席。对了,刚才金钱豹的章老板也派人送了贺礼,还捎来两份身契。」 「八爪章鱼够给面子啊。」 程宗扬想起一事,「这么喜庆的事,怎么不弄几串鞭炮放放呢?」 「鞭炮?」 秦桧想了 一下,「那东西宋国才有卖的。公子若早些说,在下让人去采购一些来,现在来不及了。」 正说着,门外一阵喧闹,张少煌、桓歆、谢无奕、袁璟、阮家兄弟……一行十余人带着几十名恶仆,人如虎马如龙地驶进玉鸡巷。 张少煌跳下马,高声叫道:「程兄!这等喜事都不叫我们兄弟,太不给面子了吧?」 程宗扬笑道:「岂敢!岂敢—!张侯爷快请!桓老三,你这马不错啊!哪儿来的?」 桓歆大笑道:「打谢爷手里赢的!」 谢无奕一笑,嘴巴咧开,竟缺了两颗门牙。 程宗扬禁不住哈哈大笑:「谢兄,怎么回事?不小心从马上栽下来了?」 桓歆揶揄道:「谢爷干的光彩事!这回可露脸了! 一会儿让他跟你说!」 程宗扬把众人让进内院,云苍峰、石超闻声都出来迎接。那几个作坊来贺的客人慌忙回避,被程宗扬拦住,似笑非笑地对张少煌等人道:「里面都是我请的客人,各位爷不介意同席吧?」 张少煌大剌剌道:「这有什么?云三爷,有些日子没见了,今天可要好好跟你喝一杯!」 桓歆拽着谢无奕。「王家没来,你们谢家坐首席,够面子吧?」 建康士族对门第极为上心,若有寒门同席,那些世家多半拂袖而去,何况还有作坊的工匠。不过这些世家子弟虽然纨绔,但别有一番好处,对这些礼法不放在心上。 谢无奕浑不在意地说道:「云三爷年长,自然该上座,我们兄弟在下面作陪吧。」 他缺了两颗门牙,说话漏风,语气却没半点作伪。 这边兰姑过来,半边身子挨住谢无奕,娇声道:「久闻谢爷豪饮,今日让奴家伺候,如何?」 被这个打扮俏丽的熟艳妇人双乳一挤,谢无奕身子顿时软了半边,顺势往席间一坐,拉住兰姑的手道:「听说程兄这里有上好的烈酒,今日我可要一醉方休。不知道美人儿能不能陪住?」 兰姑笑盈盈斟了杯酒,举首饮尽,然后亮出杯底,脸不红气不喘地娇声道:「谢爷请。」 谢无奕大喜,拿起酒盏道: 「满上!满上!」 午时一刻,车马进入玉鸡巷,乐声大作。吴战威胸口佩着红花,跨着一匹高头大马,当先来到门前。众人欢叫起来,吴战威跳下马团团抱拳,向宾客致谢, 一回头,吴三桂递来一张弓。 吴战威一愣,「这是干嘛?」 旁边的易彪笑了起来,「吴哥忘了吧?这是接新娘进门的规矩。」 吴三桂恨铁不成钢地说道:「兄弟我昨天给你说过八遍!」 吴战威一拍额头,「忘了!忘了!」 吴三桂揶揄道:「只要别忘了把人接回来就成。」 「瞧你说的—!」吴战威讪舢接过弓,这边小魏也拿过一张。 两辆马车并肩停在门前,上面披红挂彩,正是新娘的车轿。两人搭上朱红色的箭,一箭射天,一箭射地,最后一箭朝向车帘,这才由喜娘掀开车帘,将披着大红盖头的新娘扶下车。 接着喜娘捧出两只火盆放在门前。新人先跨过火盆,去了路上邪气,然后跨过两张马鞍,意谓阖家平安,才进入大门。 因为是娶正妻,宅子正门大开,两位新人并肩一同进门。喜娘接过两位新人,祁远等人用大筐盛满薪新铜铢,大把大把洒出来,引得巷中人人争抢。 到了堂上,众人欢笑声中,吴战威和小魏各拿一根红布包的秤杆,挑开新娘的红盖头,意谓称心如意。 盖头掀起,两张如花似玉的面孔露出来,翠烟和莺儿含羞带喜的美态引得众人啧啧赞叹。院中的戏台上,百戏班也及时上演贺喜一幕,两名走绳索的艺人垂下手中喜联,引起一片喝彩声。 因为新郎、新娘都没有亲人,敬拜高堂一节就免了。秦桧立在披红挂彩的大厅中,高声道:「一拜天地……」 四位新人并肩跪下,拜过天地,整个玉鸡巷欢声雷动,气氛热烈。 程宗扬根本没能挤过去,只好远远站在一旁。吴战威和小魏一路跟自己出生入死,能有今日这一幕,自己打心底替他们高兴。 这些天程宗扬看了不少市面印制的书籍,从种种蛛丝马迹中推测,穿越到这个时空不只自己一个。但无论是数百年前的赵鹿侯,还是离世不久的岳帅,不管他们如何深智远谋、权重势大,历史总有其惯性。那些杰出人物每次试图改变历史的举动,最多只让历史的车轮微微一顿。他们曾经的努力犹如昙花一现,随即迷失在历史风烟中。 比起那些雄心勃勃的穿越者,自己没有什么野心。程宗扬想,只要能给身边人带来一些欢乐,就是自己所能做出最真实的成就了。 忽然颈后一热,一个毛绒绒的小东西舔了自己一 口。程宗扬气恼地回过头,「死丫头—!小心我哪天把你的小贱狗大卸八块!」 雪雪翻个白眼,扭头趴到小紫肩上。小紫看着堂上两位新人,笑吟吟道:「程头儿,你心里是不是酸溜溜的?这两个美人儿还没上手就被别人娶走了。」 「上你妹啊!你安分点儿,今天大喜的日子,别给我惹事。」 「讨厌。」 程宗扬咬牙切齿地小声说:「死丫头,有件事我还没问你呢!上次是不是你把《金瓶梅》塞到我包里了?」 小紫眨了眨眼,「人家才不知道什么是金瓶梅呢。」 「少给我装!差点儿就被你害……」 程宗扬突然住口。 小紫笑吟吟道:「怎么了?程头儿?」 这么丢脸的事还是别说了。紧接着堂上一声「夫妻对拜」给程宗扬解围。吴战威和柳翠烟、小魏和莺儿两两对拜,喜庆的气氛达到高潮。 小紫望着堂上,唇角好看地挑起,似乎也感染新人的喜悦。 程宗扬小声道:「喂,丫头,是不是心动了 ?只要你找个人嫁了 ,我保证八拾大轿把你送出去,一个铜铢的彩礼都不收,还狠狠倒贴他1笔钱。」 「好啊。我看上姓萧的傻瓜,你把我嫁了吧。」 程宗扬酸溜溜道:「我就知道你对他有意思!」 小紫吐了吐舌头,扭头看着堂上的新人。 堂上已经夫妻对拜完毕,喜娘簇拥新人来到洞房。百戏班随即在台上演出鼓舞,七只皮鼓在台上摆成北斗七星的形状,两个舞姬在鼓上盘旋起舞。她们穿着晋国的舞服,细腰高领,长裾彩袖,臂间绕着长带,在鼓上进退自如,飘忽如神,吸引无数宾客的目光。 程宗扬回到席间,众人已经开始欢饮。张少煌、桓歆等人都是好饮之徒,根本不需要主人制造气氛,堂上便飞觥错盏,吆五喝六,一片欢腾。 程宗扬也不客气,在云苍峰旁边坐下,笑道:「幸亏今日大小姐没来。」 云苍峰拂着胡须呵呵笑道:「小哥若是想饮,我派人叫那丫头来。」 程宗扬连忙拦住,「免了!」 说着他埋怨道:「我说云老哥,你们家那位大小姐也太能喝了,当场就要我难看。」 「年轻人嘛,好胜心强也是难免。」 云苍峰道:「丹琉性子直爽,一点小小误会,化解便无妨了。你说是吧?」 误会?程宗扬心里嘀咕:若不是我躲得快,第一次见面就让她砍了。不就是吹个口哨吗?直接给我判死刑…… 张少煌持觞过来:「程兄,萧哥儿不言语一声就一个人去了江州,还当我们是兄弟吗?萧哥儿在建康跟你最交好,这杯酒你要替他喝了!」程宗扬有些心虚地接过酒觞。这些天自己没少跟他姐姐厮混,每次到宫中,他那位宠妃姐姐都变着花样服侍自己高兴。这位张侯爷蒙在鼓里,把自己当成兄弟,这时见面免不了脸上有些讪讪。 程宗扬干笑两声:「小侯爷怕见到各位兄弟舍不得,走时没让一个人去送。这杯酒,我替他干了!」 张少煌坐在席旁,醉醺醺道:「程哥儿,你们不会有什么事瞒我吧?」 「没有—!」程宗扬道:「建康有什么事能瞒过张侯爷的耳目?」 张少煌抓起酒觞狂饮一 口,然后呼口气,低声道:「我信得过程兄。」 说着转身叫道:「桓老三!咱们拼一场!谁输了,爬到朱雀桥去!」 「比就比!还怕你不成!」 祁远进来,低声道:「有位客人送了厚礼,却不肯进来。」 「哦?什么厚礼?」 祁远道:「说来古怪,一个纯金打造的婴儿。」 程宗扬手一晃,良久道:「客人是不是姓徐?」 「没留名,不过是位大和尚。」 祁远小声道:「我瞧着,那和尚倒像杀过人的。」 程宗扬沉吟片刻:「明天你派人去佛窟寺,用我的名义敬献些香油钱。」 祁远点了点头,自去招呼客人。 程宗扬心知肚明,这份贺礼是徐度徐司空送来的。自己送还他的小孙子,换来一个纯金打造的婴儿,分量有够重的。 云苍峰举盏与他轻轻一碰,露出一个大有深意的笑容。 程宗扬笑道:「冤家宜解不宜结,能有这样的结果最好不过。」 云苍峰点了点头,不再多说。 自己面子确实不小,手下两个兄弟成亲,结果云家有云三爷亲至,张家、桓家、谢家、阮家……建康有数的世家差不多都有人来,连徐司空也送来礼物。如果小狐狸还在建康,不知道该有多热闹呢。 堂上一阵喧闹,却是谢无奕喝得快意,拥着兰姑索吻,周围那些世家子弟拍案大笑。 兰姑笑靥如花,翠绿衣袖褪下半截,露出两条雪滑玉臂,毫不在意地拥着谢无奕的颈子。红唇微分,丁香暗吐,让他狠狠亲吻一番,才推开他调笑道:「谢爷缺了两颗牙齿,正是狗窦大开。」 「说得好!」 桓歆大笑道:「咱们谢爷前几日跟我打赌,说他能把长安来的那位女捕头勾上手,结果刚说几句就被人家迎面一拳打掉两颗门牙!长安六扇门的人也敢调戏,谢爷这回的脸面可露大了。」 「缺了两颗门牙又如何?」 谢无奕吟啸一声,得意洋洋地说道:「犹不废我啸「世间风流!正在我辈!」 张少煌叫道:「谢兄此语,当浮一大白!」 众人轰然痛饮,连石超也喝了不少。 程宗扬啼笑皆非。谢无奕居然调戏泉玉姬,胆子真够大。那个女捕头冷冰冰的,感觉跟个机器人差不多。被她揍一拳只掉了两颗牙齿,看来泉捕头给他留了点面子呢。 天色渐晚,众人依然兴致不减,堂上红烛高烧,廊上的大红灯笼依次亮起,院中燃起丈许高的火堆,外面的流水席酒肴流水般送上。金谷园的大管家谷安也过来帮忙,他与祁远极是相得,虽然宾客络绎不绝,两人忙得不可开交,但诸事都有章法,前后井井有条、忙而不乱。 张少煌举觞道:「谁无兄弟?如足如手!程兄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!今天兄弟大喜,大伙再干一杯!来来来—!吴兄弟!饮了!」 吴三桂与他碰了 一杯,仰首喝得干干净净,粗声道:「谢侯爷!」 「什么侯爷?在这儿就是张兄弟!」 堂上秦桧举起酒盏:「我敬张兄一杯!」 张少煌来者不拒,与秦桧对饮一杯。 秦桧又斟满酒,叫道:「桓兄!」 桓歆也不含糊,换了大觥与秦桧痛饮。 秦桧二敬过满座诸位宾客,每次都是满满一杯,酒到杯干。最后他走到程宗扬面前,沉声道:「敬公子一杯。」 程宗扬低笑道:「好你个死奸臣,真能喝啊。」 秦桧一笑,先向后退了 一步,然后躬下身,双手托杯,举过头顶,将酒觞举到程宗扬面前,朗声说道:「客行依主人,愿得主人强!猛虎依深山,愿得松柏长!」 秦桧声如龙吟,震得堂上屋瓦皆动。 桓歆抚掌叫道:「说得好!」 程宗扬接过酒觞,静静看着秦桧,然后笑道:「会之,冲你这四句,我要跟你碰一杯!来!」 程宗扬拿起斟满的酒觞递给秦桧,两人举杯一碰,仰首饮干,喝得涓滴无存,然后相视而笑。 突然间,外面又热闹起来,只见吴战威新衣新帽歪到一边,背着新娘在院里狂奔,一边叫道:「三圈就三圈—!我说老四—!你再逼我,我可不跑了!」 穿着嫁衣的柳翠烟满面通红,羞不可抑地伏在吴战威结实的背脊上,眼中却满满都是笑意。 「呼」的一声,火焰升腾,来自戏班的俳伶攀到杆顶,张口吐出一团鲜红火焰,曲乐声与叫好声响成一片。 程宗扬站起身,举杯道:「今日一会便是永恒。没想到在这里能结识这么多朋友,是我程宗扬的运气……」 他低头想了片刻,抬头笑道:「愿年年有今日,岁岁有今朝!干了!」 喜宴一直持续到深夜,宾客散后,喝得一塌糊涂的程宗扬被芝娘扶着回房,路上又吐了个昏天暗地。 芝娘低声埋怨道:「喝那么多干嘛?看你吐的……」 程宗扬喘了口气。「人呢?吴大刀他们去哪儿了?刚才他和新娘敬酒,不是还在喝吗?」 芝娘掩口笑道:「今天是人家大喜的日子,当然在洞房了。你再拉着人家喝酒,只怕翠烟姑娘今晚就要独守洞房。」 「洞房花烛夜,一刻值……值千金……芝娘,今晚咱们两个也洞房……」 芝娘柔声道:「主子今晚酒沉了,让奴婢服侍只怕伤了身子。」 「怕什么?」 程宗扬笑道:「谢无奕喝到一半就借着尿遁离席,其实是跟兰姑滚到一张床上去了。你当我不知道?」 说着一手伸进芝娘领口,握住她胸前一团滑…… 。芝娘没有挣开他的手掌,只笑道:「不光谢爷,阮二爷也去了呢。兰姊回来的时候脸红红的,眼里几乎能滴下蜜呢。」 程宗扬伸手扯她的衣带,芝娘却按住他的手,坚决摇头。「主子先歇息,等明日酒醒了,随你怎么索要。」 「这么硬挺着,你让我怎么睡?」 程宗扬赌气道:「不行我也找籣姑去芝娘轻笑道:「我帮主子揉揉头便好了。先躺下,乖乖闭上眼……」 第三章 比试 醒来已经日上三竿,程宗扬摸了摸脑袋,想不起自己昨晚怎么睡着。他伸了个懒腰,手上忽然碰到一具温热身子。 程宗扬一扭头,只见芝娘屈膝伏在榻上,螓首依在枕介,睡得正沉。他猛地想起昨晚自己扯着芝娘交欢,被她拒绝,后来她为自己按摩头部,结果自己一场好睡,她不知道揉了多久才睡着。 程宗扬看着芝娘熟睡的面孔,心里一暖,想起翠烟说的——自己该要个房里人了。 门上轻轻啄了两下,程宗扬悄悄起身,轻手轻脚地打开门。雁儿捧着一盏银耳汤轻声说道:「这是奴婢刚做的,给公子醒酒……」 说着她抬起眼,看到榻旁伏的芝娘,先是微微一愕,然后慢慢胀红脸,接着眼圈也红了,最后扭头便走。程宗扬连忙追出去。「哎,你别生气啊。」 雁儿哽咽道:「别人说公子喜欢年纪大的,我还不信……原来……原来是真的……」 程宗扬像被雷劈了一样叫道:「我干—!谁造的谣啊!?生个孩子没屁眼!」 雁儿珠泪盈然地泣道:「公子为什么宁肯让一个做过娼妓的伺候,也不叫雁儿呢?」 「别胡说啊,我们真没干什么—!」程宗扬抓着头发道:「谁说我只喜欢年纪大的?实在是……你说你一个处女跟我不清不白的,往后怎么嫁人呢?算了,我不跟你说了。你现在年纪还小,不到十六吧?再大点儿……」 雁儿哭道:「你还是嫌人家年纪小!」 程宗扬一头撞在柱子上,有气无力地说道:「我是说,你现在想法还有点天真,等你年龄再大些就懂事了。」 雁儿委屈地说道:「我懂的。」 「你懂什么?」 「她会做的,我都会做!」 冷静,冷静。程宗扬告诉自己,这小丫头根本不知道重点在哪儿。你以为我是说那些事啊? 程宗扬温言道:「好啦,好啦!我把银耳汤喝掉。你先回去好吧?赶紧洗洗脸,都快成小花猫了。」 雁儿被他哄得破涕为笑,咬唇低头离开。 程宗扬唉声叹气地回到卧房,芝娘已经醒了,在榻旁慢慢梳头,显然刚才的对话她都听了清楚。 程宗扬讪讪道:「你别介意啊。那丫头口没遮拦……」 芝娘朝他微微一笑。「主子该要个房里人了。」 「你们怎么都这么说啊?」 芝娘柔声道:「她说的没错。奴家本来就是船上的娼妓出身,不好常在主子身边。」 「芝娘……」 「我和兰姊谈得来,不如和她住一处好了。」 芝娘和拉芝修黎一同住在第三进,和自己一个院子。如果和兰姑住在一起,就是在前面的第二进。 程宗扬沉默一会儿,然后道:「我带你去个地方吧。」 他抛开刚才的话题,坏笑道:「昨晚你可是说过的,等我酒醒了,随我怎么做呢。」 风和日丽,一叶轻船划破玄武湖宁静的水面,朝湖心深处驶去。程宗扬枕在芝娘膝上,享受湖面微风。 「那处别墅大是够大了,总共也没几个人。不过风景很好的……」 芝娘轻轻揉着他的额角,低声道:「这处伤痕好深呢。还痛不痛?」 「我一向是好了伤疤就忘了痛,早没什么感觉。」 芝娘道:「好险呢。再深一些,只怕就……」 程宗扬笑道:「我告诉你,这伤疤可有桩妙处呢。」 「是吗?」 程宗扬压低声音。「有了这处伤疤,我干女人的时候分外有力,一天干个十次八次也不在话下。」 芝娘笑着啐了一口。 程宗扬怪叫道:「你不信?今天我就让你试试!等到了别墅,你乖乖洗净屁股在床上等着,看我不把你前后两个浪穴都干翻!」 芝娘脸一红,推了他一把。 程宗扬笑道:「哈,脸怎么红了?说说嘛。」 芝娘被逼不过,不好意思地小声道:「被你这样一说,人家奶头都硬了。」 程宗扬伸手一摸,「哈,真的啊!」 船身一震,在芦苇丛中的青石码头停下。程宗扬一手在芝娘胸前摸着,低笑道:「还不把衣服脱了?在别墅只要穿着我给你拿的衣服就好。」 芝娘骚媚地飞了他一眼,然后顺从地脱去外衣,露出里面的内衣。上面是莲瓣状的乳罩,下面是一条深V型的小内裤。两件都是霓龙丝制成,呈现出云般的白色,薄得几乎透明。隔着薄丝能看到她勃起的深红色奶头和下体隆起的肥美性器。 岛上一个外人没有,完全是自己的私有天地。程宗扬毫不客气地一手伸到芝娘内裤里,从臀后摸弄她的下体,拥着她朝岛上走去。芝娘的绣花鞋与内衣颇不协调,和衣物一起扔在芦苇丛内。她赤着脚,一手攀着程宗扬的肩膀,内裤滑到臀下,赤裸白嫩雪臀,一扭一扭地走着,两团圆乳颤巍巍在胸前抖动,乳头越发鼓胀。 程宗扬手指从后面伸到芝娘腿缝间,指尖挤进滑腻穴口,一路摸得她下体汁液淋漓。 好不容易到了游泳池边,程宗扬笑着分开垂柳,顿时呆住。 卓云君一丝不挂地立在池边沙滩上,手掌抱住白生生的乳房,用力揉捏自己的乳尖,两腿张开,两个光屁股的美人儿一前一后跪在她腿间,一个亲吻她的秘处,一个扒开她白滑臀肉,用舌尖挑弄她的后庭。 卓云君玉体战栗,用发颤的声音禀告道:「回……回妈妈……芸姐姐的舌头……伸……伸到女儿屁眼儿里了……在女儿屁眼儿里搅动……啊!」 她拧起眉头,「丽姐姐,饶了我吧……妹妹要……要泄出来了……」 丽娘玉齿咬住卓美人儿下体红肿的肉珠,用舌尖顶在齿间拨弄。芸娘将卓云君臀肉扒得更开,香舌伸到她紧凑的屁眼,在里面卖力地来回搅动。 见卓云君玉体剧颤,丽娘收回玉齿,用唇瓣含住花蒂,用力吸了几口才松开她的下体。然后两手剥开她的阴唇,将她柔嫩玉户剥得大张,一边仰起玉脸,张开红艳唇瓣。 卓云君玉体剧颤,两手握住雪乳,将乳头捏得扁扁的,下体朝前挺出,蜜穴敞露,花蒂被吮吸得又红又肿,充血般鼓胀起来。她脸色潮红,湿腻蜜穴剧烈地收缩几下,然后尖声叫着,当着女主人的面从穴中淌出一股浓白汁液,溅到丽娘口中。 小紫身上盖着一条浴巾,戴着太阳镜卧在躺椅上。她不屑地撇撇小嘴:「没用的东西—!丽奴,把她下面的脏东西舔净。」 丽娘娇笑道:「女儿知道了。」 说着攀住卓云君白光光的玉腿,伸出红嫩舌尖将她下体流淌的汁液舔舐干净。 芝娘惊讶地说道:「丽娘,你也在这里?」 丽娘回过头,先是一愕,然后从容笑道:「芝娘姐姐,你也随了少主吗?」 芝娘玉脸微微一红,躲到程宗扬肩后。 程宗扬沉脸走过去,低头看着小紫。芝娘跟在他旁边,抱着他的手臂亦步亦趋。 小紫斯斯文文地吸了口果汁,然后呼口气,「好舒服呢。」 程宗扬痛心疾首地说:「死丫头,我这辈子最蠢的事就是把你从南荒带出来。我错了 ,我真错了!」 小紫皱了皱俏美的小鼻子,「哼!」 程宗扬放缓口气:「玩够了吧?我求你了,能不能先回去,让我跟她们谈谈心?」 「不行!」 小紫一 口拒绝,说着她把墨镜拨到鼻尖,眨着纯洁无比的美目打量他身后的芝娘。 芝娘勉强一笑,朝她点头。 程宗扬吸了口气,吼道:「我干女人,你还要在旁边看啊!」 小紫推上墨镜。「我也要干!」 程宗扬一 口气险些憋死,半晌才叫道:「死丫头!你有器官吗!」 小紫掀开浴巾,露出里面穿着比基尼的精致玉体,还有腹下一根直挺挺、硬邦邦,比自己也毫不逊色的假阳具,得意地说道:「你的女人就是我的女人,你要干,我也要干!」 程宗扬瞪眼看了半晌,叫道:「这算什么道理!」 小紫噘起小嘴,不乐意地说:「谁让你昨天乱骂人家?」 程宗扬顿时心虚。小紫眼波一转,「乖女儿,让妈妈来干你们,好不好啊?」 丽娘、芸娘、卓美人儿都被她调教得服服贴贴,齐声道:「多谢妈妈。」 「你够屌!」 程宗扬发狠地扯下衣物,露出精壮躯干。 小紫闲闲吸了 口果汁:「芸奴,过来服侍妈妈。」 芸娘顺从地爬到小紫面前,先朝她露出一个讨好的笑脸,然后低下头,小心含住假阳具舔舐片刻。等阳具上包的皮革被口水湿润,这才站起转身背对女主人,分开双腿,翘起肥白屁股,一手扶住假阳具乖乖送进穴内,殷勤地套弄起来。 程宗扬扯起丽娘,又去扯卓美人儿,小紫却道:「大美人儿,过来服侍你芸姐姐。」 「是。」 卓云君立刻把程宗扬放在一边,转身跪在小紫脚边,握住芸娘的雪乳揉捏起来。 天,如果死丫头是个男人,哪里还有自己的活路?是个女人都被她霸占「程宗扬一手扯住丽娘,一手扯起绿茵席,走到游泳池另一边,远远离开那个该死的小丫头。 丽娘想笑又不敢笑。她偎依在茵席上,把秀发拨到耳后,朱红色丹唇含住程宗扬的阳具舔舐片刻,等他怒火平息,重新勃起,才仰身躺下,张开双腿,让程宗扬从正面进入。 「别急。」 程宗扬忽然拦住她,掏出一个小东西撕开包装,拿出一fiM_的物体戴在阳具上。 丽娘惊奇地说道:「这是什么?」 程宗扬挑了挑阳具。那根大肉棒上多了 一层透明薄膜,看起来愈发光亮挺直。 「别担心。」 程宗扬道:「这是安全套,能保证你们不会不小心受孕。」 丽娘先惊后喜,把玩着程宗扬的阳物,长长松了 一口气:「人家正担心呢……」 程宗扬俯下身,龟头顶住穴口 一送,小腹重重顶在她腿间。丽娘低叫一声,蜜穴柔腻地裹住阳具,一面用湿媚眼神柔柔看了他一眼,柔声道:「还是少主体贴,知道心疼人家婆媳。」 「你们在宫里,万一大了肚子,就算别人不说,脸上也不好看。」 丽娘动情地拥住他的腰身,「少主这么体贴的男子,真是世间难寻。」 「体贴什么啊?」 程宗扬懊恼地说:「早知道这样,我就不该让那死丫头见到你们。」 丽娘安慰道:「没关系的。」 说着她轻笑着耳语:「奴家婆婆已经迷上紫姑娘的脚趾,紫姑娘只要勾勾脚趾,婆婆下面便湿了。」 程宗扬稀奇地说道:「还有这种事?」 「紫姑娘脚掌又白又嫩,小小的,像白玉一样好看。」 丽娘笑道:「奴家婆婆最喜欢给紫姑娘舔脚趾,舔得紫姑娘高兴了,便张腿露出阴门,让紫姑娘用脚趾在穴里戳弄。有次一连泄了三、四次身,最后腿软得连站也站不起来……」 芝娘悄悄往远处看了 一眼,那小姑娘戴着墨镜,看不到她的眼睛,但芝娘能感觉到她的目光正在自己身上挑剥地审视,从发梢到脚趾,没有遗漏一处细节。芝娘当即打定主意,无论如何都不能惹到这个精致如画的小姑娘。 程宗扬一 口气干了近半个时辰,最后拥住丽娘香软玉体,在她体内一泄如注。 他取下灌满精液的安全套,朝芝娘晃了晃:「第一次!让你看看我今天能干几次!」 说着肉棒重又勃起,程宗扬扯住芝娘,意气风发地说道:「该你了 !今天我要每人干你们三次,用遍你们浑身上下的肉洞—!哈哈!」 笑声未绝,一个中气十足的娇叱声从湖岸传来:「岛上的人呢!」 几个女子都娇躯一颤,程宗扬也顿时傻了。小紫摘下墨镜,咬着镜腿笑吟吟看他,「程头儿,人家找到岛上来了呢。」 程宗扬黑着脸看着面前的少女,云丹琉左右看着房间陈设,毫不掩饰地流露出轻蔑表情:「程公子在这里也有产业?不知道是从哪里骗来的?」 云丹琉穿着一袭天蓝色外衣,里面破碎的银龙鳞甲已经恢复原状,在衣领间泛出银亮光泽,一双修长美腿笔直挺立,身姿娇健。 「大小姐,说话客气点!」 程宗扬靠在沙发上,说道:「这里没有别人,咱们就直说吧。那天晚上我真不是故意的,大家都是江湖人,谁也不可能伸着脖子让入砍吧?大小姐不听我分辩,我为了保命,用点小手段无可厚非吧?」 云丹琉寒声道:「你这个卑鄙小人—!既然技不如人,被我砍了也活该!使出这种无耻妖术,将来不知多少女子要被你坑害!我杀了你也是替天行道!」 「等等—!」程宗扬叫道。这丫头的逻辑也太强大了,好似自己被她杀了不仅不冤,而且还死得其所,「我什么都没干!你怎么把根本没有的罪名安在我头上?我也太冤了吧!」 云丹琉理直气壮地说道:「你这等卑鄙小人,现在不做,迟早也会做!」 程宗扬叫道:「这算什么道理?我干!每个男人都有鸡巴,是不是都是强奸犯啊?你身上带着刀,是不是就是杀人犯?你现在虽然没杀,但带着刀,迟早都会杀人……」 「无耻—!」云丹琉手掌握住刀柄,厉声道:「念在你帮过我们云家的分上,我今日饶你一命,只要斩下你的舌头、砍掉你一只手便罢!」 程宗扬瞪着云丹琉看了半晌,一拍桌子,叫道:「大小姐勇武过人,敢不敢跟我比一场!」 云丹琉讥笑道:「比什么?武功还是酒量?你哪样比得过我?如果你想拿比绣花和我为难,趁早收起主意!」 云丹琉杏眼一瞪,「我看到绣花的男人就直接砍了!」 若被你吓住,我程字以后倒着写得了!程宗扬道:「你放心,肯定是你拿手的——大小姐水上功夫称雄,敢不敢比试一下水性?」 云丹琉一听险些笑出声,她轻松地抱住手臂,「怎么比?你想比速度还是比耐力?」 程宗扬看了她半晌,忽然一笑:「既然是打赌,不如先说说赌注吧。」 「好说!」 云丹琉道:「你输了就自己伸长脖子,让我把你脑袋砍下来!」 程宗扬叫道:「你也太暴力了吧?刚才不还是舌头吗?」 云丹琉冷笑道:「鼠辈—!你不想死就自己净身,到宫里当太监去!」 程宗扬怔了 一会儿,「大小姐,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,这话不是你该说的吧?」 云丹琉一拉衣摆,抬起长腿,「砰」的一脚踩在桌子上,指着程宗扬鼻尖叱道:「少废话!你敢不敢赌!」 程宗扬怒气升腾。好你个云丹琉也太嚣张了吧!本来想赢你一道,让你以后不再找我麻烦,既然你这么不给我面子,我也不跟你客气! 程宗扬怪笑两声,引得云丹琉美目怒火勃发,才道:「大小姐下这么大的赌注,不知道你输了押什么?」 云丹琉疑然道:「我怎么会输!」 「总有个万一吧?」 程宗扬把脚翘到桌上,用不怀好意的目光盯着她小腿曲线,看得云丹琉又要发怒,才道:「万一大小姐输了,我也不要你脑袋。大小姐虽然是个美人儿,一个脑袋也没什么好看的。不如……大小姐把内衣留下来。我赌脑袋,你赌内衣,值吧?」 不等云丹琉发飙,程宗扬大笑两声:「大小姐如果不敢赌,那就算了!」 「赌就赌!」 云丹琉怒火高炽,恨不得立刻砍了这个奸贼的脑袋。 程宗扬跳起来,「小紫!」 一个绾着鬟髻的少女袅袅走下楼梯,脚步轻盈得犹如微风,那张精致如宝石的面孔让云丹琉有片刻失神。 少女温婉垂下头,轻声细语地说道:「奴婢见过公子。」 程宗扬一指小紫,说道:「这是我身边的婢女,大小姐远来是客,不如比点简单的,就和她比谁在水底待的时间长吧。」 云丹琉长眉一挑,不屑地说道:「果然是个败类!连下水的勇气都没有!居然让婢女替你比试!」 程宗扬厚着脸皮道:「那又怎么样?」 小紫羞怯地垂头,轻声道:「大小姐莫非是不敢比吗?」 一句话说出来,云丹琉顿时变了脸色,含怒朝外走去。 程宗扬暗暗竖起拇指。死丫头算是把住云丹琉的脉,知道她最受不得激。 这会儿见到云丹琉上当,程宗扬几乎狂笑起来。云丫头,只要你上勾,准叫你输得服服贴贴!就算你水性过人,怎么比得了小紫那妖精! 程宗扬快步跟过去,笑道:「大小姐这边请!敝宅有处游泳池,水虽然不怎么深,倒比外面干净些……」 看到那几个披着浴袍的妖药女子,云丹琉眼中的鄙夷更深。她不知道芸娘和颜娘的身份,也不愿多理会,在一排柳树后除去外衣,穿着银龙鳞甲和贴身长裤,然后快步走到池边,脚下微微一纵,游鱼般潜入游泳池中,划过十几步距离才浮出水面,接着朝程宗扬挑衅地竖起中指。 程宗扬心里大摇其头。这丫头在海上真没学什么好! 小紫也在树后换了衣物,披着浴巾下到池中,略显幼稚地游到云丹琉身旁,然后仰起脸羡慕地说:「姐姐个子好高呢。」 看着她楚楚动人的小脸,云丹琉再满腔怒火也生出一分怜意,低声道:「你比不过我的,不要逞强。」 小紫眨了眨眼, 「真的吗?」 「我身上有四分之一的……」 云丹琉停下来,然后道:「你胜不了的。」 小紫嫣然一笑,腰身一折,没入水中。 云丹琉把怒气都转移到程宗扬身上,「废物!」 长吸一 口气,沉到水面下。 隔着清澈池水能看到两女晃动的影子。云丹琉功底扎实,一入水便落在池底,身子不动不摇。小紫则睁着眼东瞧西望,一副无辜神情。 芝娘小声道:「她们在做什么?」 「比水性。看谁闭气的时间够长。」 程宗扬懒洋洋倒在躺椅上,「不用急,她们两个有的比呢。」 想到让小紫帮忙的代价,程宗扬有些肉痛。一听到云丹琉的声音,自己知道这回麻烦大了。为了请死丫头出手,这回可是下了血本。 当初在南荒干掉龙神,众人商定分成,说好殇侯一成,云苍峰、易彪合拿一成,祁远、吴战威、小魏三人合拿一成,凝羽和小香瓜合拿一成,武二郎把自己的一份转给苏荔,苏荔拿到一成,自己独占五成。本来帐分得四平八稳,大家都挺满意,偏偏漏了 一个人——那时候自己没想到还有个小紫。 小紫也真能耐住性子,直到云丹琉登岛,自己预见到大事不妙,那死丫头才提出来,龙神一战她也出了力,为什么没有分到好处?张口便要一半股份。程宗扬正焦头烂额,好说歹说才把价码压下去,忍痛从自己的五成中抽出一成算是死丫头的,小紫才悻悻答应帮忙。 时间!分一秒过去,云丹琉禁不住暗暗称奇。六朝计时一般以香为记,一 i燃烧一刻钟,称为刻香,约合十五分钟。寻常人闭气五分之一炷香已属不易,能闭气到四分之一炷香时间,已经可以在云氏船队里拿到一份丰厚薪水,有一些常年潜水采珠的珠民,可以闭气到三分之一炷香的时间。但能在水底闭气半炷香以上时间而行动自如的,除了自己以外还没有人能做到。 自己身上四分之一的鲛人血统是云氏商会内部众所周知的秘密,这个秘密带给自己很多不愉快的经历。但在海上,它除了带给自己常人难以企及的速度,还有超乎常人的水下生存能力。 两炷香——两刻钟的长度足以使云丹琉在水底击败任何对手。 面前这个小女孩竟然也支撑到三分之一炷香的时间,着实出乎自己的意料,不过这也该是她的极限。云丹琉屏除杂念、收敛心神,让气息愈发绵长。 半炷香时间过去,云丹琉几乎怀疑那个少女是不是已经溺水。少女似乎猜到她的心思,有些吃力地捂住胸口。 「我看你能支撑到几时!」 云丹琉牢牢盯着她,防止她暗地做什么手脚。 一炷香时间……